2016-12-06 王五四
王流放
这几天卷入疑似诈捐争议的罗尔再次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在节目中,他解释了自己有三套房还为女儿募捐的原因:1、深圳的房子是要留给儿子的。2、东莞其中一套是现在的老婆名下的,另一套是以后养老要用的。3、写下救女儿的文章,是将来留给女儿看的。很多人因此而愤怒,新京报发表了题为《是什么铸造了罗尔的“厚颜无耻”?》的文章,咪蒙也在文章中大骂罗尔“2016年最不要脸的人,罗尔认了第二,没人能认第一啊”,一向很自信的咪蒙老师这次竟然不自信了,其实罗尔是无法撼动你的地位的。群情激愤我倒是能理解:一个父亲有房不卖还要出来募捐(甚至有诈捐嫌疑)给女儿治病,募捐文章居然还写的那么感人,竟然还当着镜头说出了三个不能卖房的原因,正义有爱的群众不答应!有些群众甚至联想到了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乡亲们不要急,我觉得罗尔内心其实没有那么坏,坏人没有那么笨,笨到当着镜头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坏人在镜头前一定会表演的涕泪横流,一定会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谁会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个父亲不卖房的原因应该是女儿治病的花销一是还没有那么巨额,二是大部分可以报销,三是他认为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医药费来源,比如写文章赚打赏,比如说他跟营销公司的募捐合作,他只是没预料到这事的传播力如此巨大,没想到人们的爱心如此那啥而一发不可收拾,没想到自己收获了如此巨额的捐助,同时也被巨大的舆论漩涡卷了进去。至于他说文章将来留给女儿看就更没有问题了,雷锋做好事从不留名只是默默记在日记里而日记又恰好被记者看到了;热恋时给对方写情信写情诗写情歌,迫不及待的要让对方知道;分手时哭着陈述当年如何如何对你好如何如何为你付出如何如何情深意重,不都是这个套路吗?这种事我们做的太多太多了,现在居然就不适应了?
罗尔写的最感人流传最广的是《罗某笑,你给我站住》那篇文章,很多人因此而打赏,其实罗尔在这篇文章中并没有要求大家给他募捐,众人的打赏是因着文章带来的感动(享受)而主动付费,我觉得无论真相如何这都不是诈捐,至少这篇文章的收入不算。你在大保健店里听了一个姑娘不惜卖身救父身陷足浴城的故事,感动的恨不得多睡这个姑娘几次,炮毕付钱,这钱可不是为故事而给,这钱可不是你的公益捐助,是因为她的服务给你带来的欢愉,这个要搞清楚。这故事当然是假的,成熟的客人听听就过去了,但总有人会当真,这个社会虽然很烂但还没到逼良为娼的地步,其实也没有什么逼良为娼,都是良自愿选择的,你可不要摆出一副救人于水火的样子,在其位谋其政,在大保健店就做大保健就行。你要是先把故事当了真,后又发现被骗了,于是大骂对方骗子并且拒绝支付嫖资或者说想要回已支付的嫖资,那小姐们就要报警了。所以说,在这次事件里,文人罗尔只是用他的文字技巧为有需求的大众提供了几次大保健服务,按摩了众人的情绪,众人皆爽纷纷掏钱,我相信大多数人只掏了一次钱,而罗尔却提供了数次服务,在电影《太平轮》中,章子怡对完事的嫖客说,“你干了两回,得给两回的钱!”,罗尔说了吗?没有,他是个羞涩的文人。
至于很多人说罗尔的行为严重打击了社会募捐的积极性,破坏了社会的公益体系,我觉得严重了,他不仅没有破坏,反而有助于社会募捐行为的成熟良序,让热衷于捐助的人更加清醒,它告诉那些满怀爱心的人,捐助是一件有专业性的事情,是一件需要去思考的事情,再有爱你也不能胡来。再者,罗尔作为一个个体,他的行为再恶劣破坏力也远不如一个红十字会,而且作为一个个体,他被纠错和监督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的,而拥有强大行政资源和各类其他资源的红十字会一旦出现问题,被纠错和监督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这才是对社会公益和社会信用体系的致命打击。就像越来越严重的雾霾,你真不能怪到开车的人身上,人人都献出一点爱社会并不能变成美好的春天,人人都不开车雾霾也不会自动消失,这不仅是可行性上的问题,你们也找错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喜欢罗尔的大保健文并不是丢人的事,这是人之常情,事后拖欠嫖资才丢人。对于大保健我们有太多的误解和不解,从百度问答里就能看出来,“我正在大保健,可以摸技师吗?”、“我想去做指压油压技师违法吗?”、“油压女技师主要做什么?”、“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油压技师大家说怎么办?”、“按摩的时候可以摸技师吗?”,其他几个问题我不清楚,但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盲人按摩时不行。罗尔自称文人,有人说这是给文人丢脸,有人说这是文人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其实文人就是罗尔这样啊,用文字给公众情绪做按摩,公众心满意足了,给点打赏,给一毛两毛三块五块全看您的心情,当然也有一毛不拔的,这都不是事,很多人还不如罗尔做的好收费却比罗尔贵,你说罗尔去哪讲理去。当然,罗尔这样的文人属于路边店性质的大保健服务,服务于平民还经常被查抄,还有一些文人则是天上人间的金牌技师,专伺巨商富贾高官权贵,比天上人间的金牌技师更厉害的就是深宫大院里的文人了,经常“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新承恩泽”到会心之处时经常“拍案而起”。
作为大保健行业的从业者,基层文人和野生文人跟客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其实就是简单的利益关系,他们一方面迎合受众尽量把文字写得妖艳,一方面还要谨防相关部门扫黄打非没收作案工具,与此同时受众的口味越来越刁,经常一言不合就指责你变了活不好了弃你而去,这两者就像陈升在《牡丹亭外》唱的那样:写歌的人假正经啊,听歌的人最无情。林夕也说过,“我写了那么多歌词,却始终赢不到一个人的心。”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还依然写着撩人的爱和情,这叫假正经,而那些对林夕的词推崇备至的听歌人,并不了解林夕的内心,这叫最无情。文并不如其人,你被文人的文字感动了,并不代表你被这个人打动了,情感充沛的文字也并不意味着作者是个情感充沛的人,就像你被罗尔写女儿的文字打动,你要明白这文字里面既有现实成分又有文人的加工技巧也就是按摩手法。元稹为纪念亡妻曾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感动了无数人,但实际上元稹的妻子韦丛死后不久,元稹就纳了妾,而且还和大他十一岁的女诗人薛涛展开一段前卫的姐弟恋。我不是要批判元稹,我只是说,你作为一个读者,当你爱欲泛滥时,要注意一下,究竟爱上的是人还是文,就像百度上那个问题“我好像爱上了一个按摩技师,大家说怎么办?”,首先你要搞清楚你爱上的是人还是按摩手法,如果是人,爱上了就追呗,都是成年人后果自己担着,如果是爱上了按摩手法就更好办了,好好工作多挣点钱多去消费,千万别把二者弄混了,不要以为有了爱就可以免费大保健。在被称为《明代嫖经》的《青楼韵语》中有这么一段话:“须是片时称子建,不可一日无邓通。”子建指曹植,大才子,邓通是大财主,潘驴邓小闲中的邓就是指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是一个才子,你来妓院我会很仰慕你的才华,但是你得有钱,否则就算你本人是曹子建,我也不会给你免费做大保健。
文人在按摩别人的同时也需要他人提供的按摩服务,写过“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徐志摩,在写给老婆陆小曼的信中说:“说起我此来,舞不曾跳,窑子倒是去过一次,是老邓硬拉去的。再不去了,你放心。”,叫老婆放心几个月以后,他又在给老婆陆小曼的信中坦白了:“晚上,某某等在春华楼为胡适之饯行。请了三四个姑娘来,饭后被拉到胡同。对不住,好太太!我本想不去……。”文人郁达夫也有这样的需求,只不过没有徐志摩老师这么坦荡洒脱罢了,他在日本名古屋留学时,在一个孤独寂寞冷的雪天去了妓院,选了一个肥白高壮的花魁共度良宵,次日醒时却连呼“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我的理想,我的远志,我的对国家所抱负的热情,现在还有些什么?还有些什么呢?”、“不忍见我国的娇美的女同胞,被那些外国流氓去足践。我的在外国留学时代的游荡,也是本于这主义的一种复仇的心思。我现在若有黄金千万,还想去买些白奴来,供我们中国的黄包车夫苦力小工享乐啦!”,哈哈,我相信很多爱国青年都这么想过吧,眠花宿柳不可怕,可怕的是把睡觉这么单纯的事上升到爱国主义的高度。还有康有为老师当年拖欠嫖资被人追债,陈独秀老师当年也是花街柳巷八大胡同的常客,还写下了《乳赋》这样的名篇:“乳者,奶也。妇人胸前之物,……从来美人必争地,自古英雄温柔乡。其色若何?深冬冰雪。其质若何?初夏新棉。其味若何?三春桃李。其态若何?秋波滟滟。动时如兢兢玉兔,静时如慵慵白鸽……”
所以,我们在识人待物时,既要全面认识又要客观分析,既要清楚文人的按摩技巧又要理解文人的按摩需求,不要轻易迷上一个人,否则迷迷糊糊就被蒙骗了,比如咪蒙老师这样的。喜爱一个人的文字,打赏就好了,这样最清爽简单,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千万别说爱不爱的。咪蒙老师说“罗尔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耻吗?他不会。没有一个坏人会认为自己是坏人。这才是人性最卑劣之处。”其实这话,把罗尔换成咪蒙一样适用,人们常说文人相轻,其实真不必这样,大家都是搞按摩的,都是姐妹,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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