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28 王五四 王流放
作为一个老男人，最近我们的脸被五岳散人老师丢光了，他攒了点军刀、蜜蜡、手串，就以为自己是中产阶级就可以在姑娘们面前膨胀了，说什么“作为一个有点儿阅历，有点儿经济基础的老男人，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除非是不想，否则真心没啥泡不上的普通漂亮妞儿，或者说睡上也行。”这真的很不得体，特别是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什么都是按爹分配的基本国情下，他这么无知是会让思聪笑话的，笑话他没关系，但是会殃及我们这些无辜且一直谨小慎微的老男人，果不其然随后老男人综合症纷纷被扒了出来，什么骨质疏松、头发稀松、勃起疲软、射精无力……,这些没法反驳也无力反驳更不需要反驳。
你或许睡过几个姑娘，但这又能代表什么？牛顿第三定律告诉我们：男欢女爱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而且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况且，睡过仅仅只是睡过，你解得开衣服不一定解得开风情，解不开风情，不过就只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全然不知滋味。你睡过几个，又解多少风情？有些时候遇对了人，一个就够，因为风情万种，遇错了人，千淘万漉也不行，因为万种风情。同一个窗户望出去看到的景致会不同，同一张床上倒下去感受的人生起伏不一样，年轻人囫囵吞枣浅尝辄止尚可理解，作为一个老男人如此随风柳絮轻薄桃花，实在不堪。
说什么“除非不想，否则真心没啥泡不上的普通漂亮妞”，加个“普通”说明你还尚存羞耻之心。“普通漂亮”也就是指整容医院出品的嫩模网红脸吧，我不是歧视整容脸，我只是在为自己的审美负责，那些脸过于老套，真的称不上普通漂亮，你去各大医院和各大夜总会打听下价格就知道了，便宜没好货。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话不太好听，但理摆在那，整容界需要推陈出新，再用老套的模具加工，即便手术成功也会无人问津，就像水烧开了后没有米下锅，马配上了鞍却没了人骑。
“作为一个有点阅历的老男人”，你有什么阅历呢？你的阅历有长者丰富吗？“我告诉你们，我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西方哪一个国家我没去过”。俏、慧、娴、媚、帅、酷、贵、雅，你熟悉哪个派别的女性？环肥燕瘦水深山高，你又了解过哪一种女人？摸着姑娘的大腿用英文背诵林肯在葛底斯堡的演说你行吗？骑了两年自行车挤了三年地铁就真以为自己是老司机了？抓住了蝉就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戴个泛着油光的手串就真把自己当仁波切了？对着天空撸了一炮，就以为强奸了地球？年纪不小了，别弄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一炮一样。或许你跟姑娘有曾经过往的美好，有你们曾经拥有的春秋和冬夏，但如今你那里已经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我办公室周边环绕着七家医院，但却遍寻不到一家男科医院和脑科医院，否则我一定会请五散老师来坐坐，顺便看看病。我明白老男人有危机感，日渐膨胀的肚子和脸庞，以及日渐不能膨胀的其他部位，让人感到焦虑，我们需要坦然面对这些，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和丢人现眼，我们不是早就应该学会了“坦然面对”这个词吗？你不是许家印，恒大不属于你，要勇于承认我们已经软弱无力了，在床上也不用跟姑娘们遥想当年了，也请忘掉时间，不用每次都计较那十秒八秒的，人家看中你的钱，你就别抠门，看中你的智慧，你就多谈谈人生经历，无论如何，姑娘们看中的都不是你的体力，老男人没必要太为难自己。老男人看待男女关系可以审慎，但没必要居高临下，像卡夫卡一样大方的说句“我在妓院门口走过就像在一个心爱女子的家门口走过”，不丢人，不过违法。
不得不承认，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各个领域的老男人在各个方面都是猥琐的，尤其是床界，他们还处于骗良家妇女上床，劝失足少女从良并计较时间和次数的低级阶段，他们并不清楚对于老男人而言，上床的意义已经发生了变化，上床更多的是一种仪式感，而不是寻求欢悦的渠道，老男人不只是要睡，还要在性中思考，以及交流，长者虽然已经疲软，但还是可以教你一点人生经验的。《达芬奇密码》中说自伊希斯时代以来，性的仪式一直被世人认为是男人从尘世通向天堂的唯一桥梁。库布里克的电影《大开眼界》中的“神婚”也有这一层意思的表达。当然，这都是宗教界的床事，只能意会了。
与西方影视宗教界的老男人把女人当作通天桥梁不同，东方影视宗教界的老男人把女人当作通往西天的阻碍，在《西游记》里，女儿国国王和唐僧之间就是如此。“一个喜见男身，恨不得白昼并头谐伉俪；一个怕逢女色，只思量即时脱网上雷音。”女儿国国王问唐僧，“为什么世间还有像我们这样的孤男寡女，不能成双成对，为什么御弟哥哥甘愿守孤灯伴古佛，单宿单飞呢？”面对年轻貌美位高权重的女儿国国王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白，时年四十多岁的唐僧作为一个老男人，依旧不解风情，狠心抛下佳人，他并不知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王小波说，吃饭喝水性交和发呆，都属于天赋人权的范畴。我一直觉得男女之间不仅可以通过语言交流、眼神交流，还可以通过性交流，这种交流不仅可以为双方带来欢愉，还能安慰彼此心中的孤独，只不过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并非每一次性交都能给彼此带来慰藉，有时反而会更佳孤独，《黄金时代》里的陈清扬就是如此：“在章风山她骑在我身上一上一下，极目四野，都是灰蒙蒙的水雾。忽然间觉得非常寂寞，非常孤独。虽然我的一部分在她身体里磨擦，她还是非常寂寞，非常孤独”，陈清扬的内心和在她身上发生的性爱是分离的，即使肉体如此亲近，也依然会觉得孤独和寂寞。这一点恐怕是“想睡谁就睡谁”的五散人无法理解的。
跟谁睡想怎么睡睡成什么样当然是你的自由，只不过作为一名老男人，总要想着给年轻人做个榜样，不要让年轻人觉得，这些老男人，睡了几十年怎么一点品质也没有还是这副德行。老男人当自强，应认真对待每一睡，虽然不用睡在灯光影里、锦帐之中，也不需要红绫被、象牙床这么夸张，但在程序上和精神上要对得起那些愿意为你“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的姑娘。怎么理解这句诗呢，步非烟的小说里有这么一段：她解开了衣带，一层又一层，直到赤裸着站在红色的灯晕里，脚下是她翠绿的衣裳。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肩，仿佛是一件连城的玉，她说：“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怕我体质太弱，不能尽兴，今天，我……全部都给你。”
孤单是人类永恒的宿命，所以应慎重对待每一个在床上与你相遇的女人，哪怕是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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