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

一个以粪为美的时代

原创:王五四|王永智 20240919

 

甲辰年仲秋,司马南入西安。西安上一次受如此屈辱,还是一千多年前,那时候它还叫长安,天宝二年正月,安禄山奉诏入朝觐见。这是安禄山第一次到长安,历史的堤坝由此打开一个缺口。

当宰相张九龄看到安禄山时,留下一句话,“臣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后患。”那时候唐朝以肥为美,以胖为福,“禄山体充肥,腹垂过膝,尝自称重三百斤。”唐玄宗指着安禄山的大肚子问,这里面装着什么,怎么能这么大呢?安禄山答,“没有什么别的,全是对皇帝的一片忠心。”

或许是审美上的缺陷,或许是被安禄山的花言巧语蒙蔽,唐玄宗引狼入室,招来祸端。不过现在的西安市民却是火眼金睛,司马南之心,路人皆知,冲天臭阵透长安,满城尽骂司马南。司马南在西安景区的直播过程中,主动跑过去想和路人握手攀谈,没想到路人不仅拒绝和他握手,还说,“你是司马南吧?我认识你,我是反对你的,以后别TM在网上胡说八道了……”,长安一司马,万户唾骂声。

有些大善人,对于爱国婊演艺术家司马南老师依然心存善意,他们说不要总攻击别人的长相,要就事论事。其实,评价司马南老师的长相,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因为他的那些言论,实在是比他的脸还不堪入目,而且那些言论都在网上公开发表过,铁证如山,毕竟司马南老师是靠言论吃饭的,不是靠脸吃饭的,你批评他的脸,是留口饭给他吃,给他留混口饭吃的机会,这是善。我很早以前就说过,在骂一个人傻逼的时候,尽量不晒他的言论,因为那是证明他是傻逼的证据,给人留条活路吧。

但有些人偏偏自寻死路,比如说西凤酒,邀请了司马南作为中秋活动的文化形象代言人,而司马南老师估计也是喝多了劣质酒上头,夹头病复发,扮演起了李白,背起了《将进酒》,看那猥琐劲,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是请了司马南老师扮演高力士背诵李白的诗,向李白赎罪祈求他的原谅。这场景像极了中国现在的白酒,打着文化的旗号,勾兑添加,坑蒙拐骗,不伦不类,最后祸国殃民。历史的气味总是相似的,天宝十二年,元日大朝会,万国来朝,唐玄宗设宴款待,命人将柳林美酒(西凤酒)倾注于殿下龙池中,酒海波涌、香动八方、万人会饮。两年后,安史之乱爆发。妖孽多了,总不是什么吉兆,骗子口若悬河,华夏洪水滔天。

以前骗子骗个人,是需要付出时间成本的,无论能不能骗成,他总要花费时间走到这个人面前,而他能存活在有效时间总和,决定了他能骗到的财富是有限的,这也决定了他的危害程度是可控的。可是互联网直播的出现,让骗人的时间成本消失了,让危害程度无限放大了,再加上我们的商品假冒伪劣横行,一时间直播间里群蛆乱拱,他们一小撮满地捡钱,人民大众被割了又割,实体经济千疮百孔。明抢易躲,暗贱难防,虽然司马南之流的直播,我们躲了过去,但是像贱贱的三只羊之辈,我们非常难防。

中秋节前夕,三只羊的“疯狂小杨哥”在直播间卖“在香港都要排队买的香港美诚黑松露流心奶黄月饼”“每一枚都是米其林大师亲手制作”,三盒仅需59元。我认识几个米其林大师,就算不认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清楚,米其林大师没有那么闲,闲到59元三盒的月饼一个个亲手给你做。这么明目张胆的谎言,毫不顾忌受骗者尊严的低智谎言,你们都敢说了,你们跟华为的余承东有什么区别?

华为车BU董事长余承东在一次直播时称,“主动安全整个产业界是华为我们率先提出来的”,这话要是传到国外去,又要丢中国人的脸了,我一直觉得,外国人和米其林大师一样,没那么闲,动不动就歧视我们,而我们之所以常被歧视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满嘴跑高铁的人,对外辱华,对内反华,像安禄山一样,一肚子的下水,却说成了忠心耿耿。敬告三只羊余承东之流,人民群众只是看上去听话,但并不代表在你们面前是个傻逼。“主动安全”这个概念出现的时候,还没有华为呢。自主品牌这四个字当然是你们的卖点,可你们得拿出点真东西实在东西,别搞些虚的假的,到最后坑的还是TM中国人,就像你们搞的爱国营销一样,买华为手机就是爱国,可你们那一波三折的手机已经卖到大几万十几万了,实在是爱不起了,我爱我的国,可你只爱我的钱。

我认为现阶段零售的本质是信任,现阶段电商的主要工作应该是重建信任,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一上来就要搞自己的人设,搞自己的IP,无非就是建立有效的商业连接,这种连接靠的就是信任。这也是为什么直播间里的主播嘴里都是“家人们”,可是很多“家人们”不知道,家人也分自己家的家人,和直播间的家人,他们给自己的家人们买香港美心月饼,而转过头来卖给直播间的家人们香港美诚月饼,这是诚心的。

三只羊网络坑蒙拐骗的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前有“三无”吹风机、破壁机和绞肉机被曝虚标功率事件,今年又有“糟头肉”梅菜扣肉事件和原切牛肉卷注水事件,现在又出现了“香港美诚月饼”和“假茅台”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他们要么否认,要么不回应,并没有像在直播间里表演的那样有担当和值得信任。这种行为伤害的不仅仅是消费者,伤害的还有实体经济和社会体系。大家一次次努力重建信任,但是只见一次次塌房,这不是什么个人IP人设塌房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支撑体系的坍塌。这当然不是他们的主要责任,但是他们的吃相太难看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建筑,你非要在坟头蹦迪。

我们身上的标签是消费者,但越来越像被消费者(最惨烈的是金融消费者,宋石男叫兽就是其中之一),当他们高喊“一二三,上链接!”时,那哪是链接,分明是铁链,将我们捆住,慢慢消费,有时候他们明明可以抢,却非要用骗的,这是令人煎熬的。你可以抢走我的东西,但抢不走我的尊严,而骗,不仅骗走了我的东西,还顺带骗走了我的尊严,把它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世界是个草台班子,对这句话我的理解是,世界上很多伟大的壮举,或者是重大历史事件,都是可以由一个个小人物完成的,或者是在不经意间触发的,小人物也能创造奇迹也能创造历史。可当一群小人物总是忙着面对有毒有害的水、油、食物、空气、药物……,甚至是同胞时,又哪有精力和机会去创造未来。如果不是看到文明世界的文明成果,我们还总以为世界是个草包班子,上面站满了骗子,骗子的嘴里都是家人们。我们总是哭着喊着要真相,却总是是非不分,不分到我们为一个十岁日本儿童的殒命叫好,我们总是为民族自豪感争来斗去,却毫无耻辱心可言,在深圳上学的10岁日本男童被刺身亡,这是值得你自豪的事情吗?这是能让你的民族自豪感爆棚的事情吗?如果是,那么我跟你不是一个民族,不是一个族。

安禄山那个时代,是个以肥为美的时代,司马南这个时代,也是个以肥为美的时代,第一个肥是肥胖的肥,第二个肥是肥料的肥,可以说,司马南这个时代,是一个以粪为美的时代,一个如蛆得粪的时代,我们却不得不装得如鱼得水,那么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嘴。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